又听方才那婆子主动叫道,“奴招供!奴不敢隐瞒!奴只是个送饭的,哪里敢擅作主张?原是陶美人私下命奴不准再去长乐殿,奴就是个送饭的婆子,靠着每月的月俸养活一家老小,陶美人又赏了奴十金,够奴一家上上下下花上好几年了,还请殿下恕罪!”

    周子春眉心一蹙,忙道,“嫔妾听原先的赵婆子说起过似有苏侧妃的人召见过她,嫔妾的人还见过赵婆子突然就发达了一样,她一个老婆子,怎会无缘无故地又穿金戴银又购置宅子,必是收了旁人不少好处......”

    “听说的事儿,可能当真?”伏良人道,“若要说苏侧妃收买赵婆子,必要拿出真凭实据来。”

    周子春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一时蹙着眉头恼恨地低下了头。

    眼看着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再问下去怕是要把长安那四个一锅端了。

    伏良人便朝许之洐看去,见他眼神幽深,神色不明,冷然道,“本王想想,还剩下哪个,哦,还剩下芫美人。来,你们也说说,芫美人可做下了什么事?”

    周子春与青陶心知肚明,黑寡妇一事便是芫华主使的,但偏偏此事四个人都牵扯其中,谁都不干不净,因而也不敢声张。

    若说这连日来宫里非议表小姐腹中之子一事,说到底也是芫华出的主意,但偏偏几个人手里都没有什么把柄。

    但既然许之洐问起来,青陶也不是怕事的,必要将芫华揪出来不可,谁都别想好过。因而她站起来,“殿下明察,表小姐与定国侯这事儿正是芫美人透露出......”

    “还敢再攀咬!”

    许之洐神色瞬间冷凝下来,他捏紧了手中的角觞,不等青陶把话说完,已将角觞直直朝她砸了过来,青陶躲闪不及,那角觞霎时间便砸中了她的眼睛。

    “啊!啊!啊——”

    青陶凄厉惨叫不止,倒在地上打起滚来,“我的眼!我的眼!救命!我的眼啊!啊——”

    众人赶忙住了嘴,俱是跪伏在地骨寒毛竖。

    “褫夺陶美人封号,移居北宫,终生禁足。”

    北宫在王宫最北部,十分偏远,若是到了北宫,只怕这辈子再无翻身之时了。青陶早已听不清许之洐的话,她痛得死去活来,面目狰狞满地咬牙打滚。

    周叔离应了,正要着人将青陶拖走,又听端坐在案后的人话语凉薄低冷道,

    “交代下去,这等心思歹毒之人,饿死便是。”

    其余众人瑟瑟发抖,似是寒蝉仗马。

    燕王为人,早有所闻。听闻他暴戾阴狠,性情多变,就连先帝都颇为不喜,连带着也不喜欢他的母亲。否则,仅凭他的生母是当今太后这一点,也应是他南面称帝。

    因而也有人猜测,就连当今太后怕是也不怎么喜欢他,否则,怎就把自己的亲侄女顾念念嫁给了许鹤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