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劝?”

    “只说自己习惯了,多吃一口亦会吐出来。奴婢不忍,不敢再劝。”

    许之洐淡淡得点了点头。

    他将她囚在粮车中时,每日只肯赏赐一块栗面饼与一碗清水,还要将她缚在榻上成夜发泄,想来便是那时习惯了只吃一顿饭食罢。

    他推门进了殿,外殿没有人,便绕过屏风行至内殿。

    她正蜷缩在绣榻之上,背对着自己。

    崔瑾瑜忙低声提醒,“姑娘,陛下来了。”

    许之洐扬起手来,崔瑾瑜暗自叹息一声,垂手拢袖退了出去。

    姜姒闻言起了身,但她没有抬头,只是撑着身子缓缓下了榻,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

    许之洐走上前来搀扶,不过才碰到她的双臂,便顿住了。

    他发觉她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许之洐愕然收回手来,轻声道,“阿姒,你怎么了?”

    姜姒垂眉敛目。

    她克制不住。

    她想起许之洐将她锁在狭小逼仄的粮车之中,想起他将她拴在榻上肆意凌虐,想起他将她扔进兵卒之间,便抑制不住地发抖。

    他跪坐下来,将她揽在怀中,蹙眉轻叹,“阿姒,朕错了。”

    他想起姜姒曾说的话,“许之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那时他问,“明白什么?”

    她说,“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我们好好过下去。”

    她说,“许之洐,我爱你,求你了,我们好好的......”

    可他当时信了她是许鹤仪的细作,这些话便也全然未听进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