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瞄了一眼许之洐,见许之洐手中正晃着角觞,玩味地看着两边的妃嫔作戏,沈襄浓又继续道,“若不然,早该褫夺封号,撵回长安了。”

    白芙亦是笑道,“记得尚在东宫时,芫容华便十分不安分,想不到如今虽成了一殿主位,依旧不改本性。”

    芫华如坐针毡,放眼这建章宫大殿之内,燕王殿下、沈婕妤、白容华、良侧妃、还有那个姜姒,原本不相熟悉的几人,竟也沆瀣一气,同时向她发难。

    不曾说话的,便只余当今帝后和苏采女了。

    偏偏方才说话的几人位份均要高于自己,她一个诸侯王容华,想辩驳几句也是不能。芫华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若是燕王能替她说上几句话,她也认了。

    但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自己心里一清二楚。但凡有一点小错处,亦是要严惩,她又哪敢奢求什么。

    芫华如芒刺背,正踟蹰着不知该怎么办,总算她的旧主人顾念念悠悠开了口。

    “不要再吵了。芫容华不过是说了一句裴夫人的身份问题,你们几人便盯着她说些有的没的。芫容华说得并没有错,既然没有正式受封诰命,便算不得裴夫人。”

    顾念念浅浅瞟了一眼姜姒,继续道,“何况定国侯曾明媒正娶了长安来的家人子孟玉槿,非要追根刨底的话,孟玉槿才算是裴夫人。”

    顾念念一开口,众人便不再言语,但也并没有附和“皇后娘娘说的是”这样的话。

    但见有人撑腰,芫华总算才挺起了腰杆,脸色也好看起来,随即眉飞色舞道,“娘娘说的是。当年因为昭时公子到底是谁的血脉的问题,生生把孟玉槿逼得悬梁自尽,香消玉殒,好不可怜。”

    芫华顿了顿,继续道,“孟玉槿是长安官宦人家之女,这几年过去,倒好似平白消失一般。世人再提起定国侯夫人,只知道是从王宫里出去的这位,哪里还记得孟玉槿的名字。”

    顾念念便道,“既然如此,虽说燕王是本宫的亲表哥,但本宫亦不能不给孟玉槿主持个公道。”

    她说着便去征询许鹤仪的意思,“陛下,追封姜姒的诰命诏书既然尚未下诏,便重拟一份,追封孟玉槿为定国侯夫人,陛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