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草除根,一战功成。

    好一招里应外合。

    许鹤仪的声音微微发着颤,“你到底要干什么?”

    伯嬴目光冷凝,“许鹤仪,借尔首级一用。”

    许鹤仪避开伯嬴,双目充血,厉声呵斥,“你敢!”

    伯嬴逼上前来,“乱臣许鹤仪,屠尽长安,弑杀天子,矫诏谋逆,折辱吾妻,谋害手足,万死不能恕其罪!”

    那人历数罪状,许鹤仪恍然失神,他只看得见那人扑了过来,那把锋利的长剑泛着白光疾如闪电,直直地向着他的头颅挥砍。

    他还来不及回想自己这短短的一生,便发觉好似已与自己的身子分了家。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却再也聚不了神,只看见一片血雾充斥了周遭,他天旋地转了几个来回,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他的脸贴着冰凉的汉白玉地面,看见姜姒扑进了那嗜血罗刹的怀里,听不清他们的话,那一双身影也很快朦胧起来。

    他就要失去意识了,却觉得自己蓦地一轻,似被人提在了手里。

    那人好似在说,“这便是兵符。”

    他来不及提笔书写自己的春秋,亦从未想过自己竟是这般死去。

    费尽心机,明争暗斗了三十多年。

    到头来身亡命殒,落了个死无全尸。

    这权位争夺真是杀机暗藏,生死无常啊。

    隐隐记得有人说过,“只在殿下身旁做个侍奉的婢女,为殿下抚平眉间愁绪,便已知足。”

    那人是寒玉簪水,轻纱碧烟,曾为他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那一年,他琨玉秋霜,渊清玉絜,还是世人眼中的高华君子,亦是她心里的大公子。

    但他从未有一刻,想与她做个寻常人家。

    ***

    许鹤仪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