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了。”他轻松地道,语气中只有喜悦。若没有九霄,活着也如身在地狱。不能重生又算得了什么呢?忽然记起一事,对炎帝和臻邑道:“有件事要拜托二位。取我心魄的事永远不要让任何人再知道。九霄也只需知道炎帝将她治好了就足够了。”读书吧

      臻邑正因为鸩神有救而窃喜着,听到这话,终于感觉有些过意不去,道:“为何不让上神知道?”

      凰羽垂下睫,不做解释:“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臻邑心想只要我们鸩神能活,这有何难!麻利地应道:“放心,我以上神安危赌誓,打死我也不会说。”顿了一下,整整衣冠,伏地行叩拜大礼。“臻邑替鸩族谢尊上大恩。”

      凰羽闪身躲开,道:“这是我欠的债。”

      臻邑脸上闪过疑惑,凰羽却没有解释。他便识相地不去追问。

      以炎帝的阅历,却轻易猜出了他前世今生的冤孽恩情的七八成,叹道:“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说就是了。”

      “说话要算话。”

      “我何时食言过?”

      以炎帝的身份,说话自然是一掷千钧。凰羽的眸中隐隐带笑,释然喜悦的模样,让炎帝看得暗觉心酸。锁眉思忖一番,眼中神情若深潭难测。许久,慢慢道:“九霄能痊愈这件事,也要仅限于我们三人和九霄本人知晓。臻邑,这边交给我,你即刻返回鸩族,将九霄伤重不治的消息散布出去。”

      ……

      炎帝数过,九霄心脉上严重的损伤有百处之多。也就是说,要将凰羽的心魄切成百片来用。在百日中的每日亥时之前取出一片,辅以灵药,依次给她服下。

      取心魄的过程十分痛苦。凤凰的心魄附生于心脏内,由天生的重生灵力凝聚而成,就像心脏的灵魂。心魄本身灵力极盛,任何麻药都没有效力,只能生生忍受。炎帝以灵力为刀,剖开他胸口的皮肉、切进心脏,以灵力封住刀口冒出的血,把心魄慢慢削下薄薄的一片。

      今日是第六次取心魄。那道刀口每天都得重复剖开,炎帝的药再好,也不可能让它愈合,所以就一直处在割裂的状态,勉强以黑线缝合着。

      第一次取时,炎帝就建议他闭上眼,咬个木棍什么的,却被他拒绝了。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口被剖开,血肉被割裂。明明是痛得要晕死过去,偏死撑着睁眼看着,目光中带着几乎是狂热的疯,一直低头盯着,直到心魄的薄片如一片透红的水晶般被切下来,浸入罐中药汁里,从心脏到皮肉的伤口被炎帝以黑线缝合,涂上些灵药。

      他从眼前阵阵发黑的状态中清醒些时,炎帝瞥他一眼,道:“你是觉得多让自己的痛苦一些,就能偿还九霄一些?”

      他摇摇头,声音虚弱:“不能。只是这样,我觉得心里的压抑好受一点。”

      “凰羽。”炎帝忧愁地道:“我擅医人身,却不擅医人心。我知道你是有心病,却不知如何救你。我怕的是最终你救了九霄,还是救不了你自己。”

      “救了九霄才有希望救我自己。”那时他轻松地回答。

      今日他的状态太过虚弱,没能完成盯着整个取魄过程的任务,晕迷在半途。炎帝就知道今天他撑不住。心里也有一丝庆幸。晕了至少暂时感觉不到疼了。

      替他缝合伤口时,一边发着愁——每日都缝一次,边缘皮肉不及恢复,几天下来反复抽线、缝合,新旧针眼已是密密麻麻,,以后这种日子还长着呢,可怎么缝?简直害怕有一天这家伙会像个破布娃娃般缝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