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怡亲王冷哼一声,语气讥讽:“也是,如今你不是我门下的了,是王子腾门下的了。”

    马培澄吓得一激灵,忙叩头道:“卑职不敢!卑职一直都视自己为王爷门下的!”

    忠怡亲王这才微微抬手,语气淡漠地让马培澄、程勖起身。

    忠怡亲王步入内院,目光如炬,扫过满院对他行礼的官兵与下人,又瞥了眼堆积在角落里的众多物品,然后落在马培澄身上,沉声问道:“秦业的尸首呢?”

    马培澄脸色一僵,尴尬地指了指院中的一个大麻袋,低声道:“回王爷,在……在那里。”

    忠怡亲王眉头一皱,示意马培澄将大麻袋打开。

    大麻袋打开后,秦业的尸首显露出来,苍白的面容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目,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冤屈。

    忠怡亲王对马培澄问道:“秦业如何死的?”

    这个问题,贺赟此前已告知了忠怡亲王,忠怡亲王眼下是想从马培澄口中得到证实,毕竟此事紧要。

    马培澄敬畏忠怡亲王,又有众多见证人在场,他自然不敢说谎话,于是将秦业在反抗时被官兵推倒摔死之事如实说出。

    忠怡亲王看向姜念:“秦业今日为何会在你这里?”

    姜念上前一步,恭声道:“回王爷,秦老爷家住隔壁。因我今日搬入这所房舍,给秦家送了礼物,秦老爷是来回礼的。回礼之际,官兵突然闯入,非但要将我拿下,竟也要将秦老爷拿下。秦老爷觉得冤枉,才反抗的。”

    忠怡亲王听罢,转头看向马培澄:“为何连住隔壁的秦业都要拿下?”

    马培澄额头渗出冷汗:“回王爷,卑职今日接到的命令,是将这所房舍里的所有人通通拿下带走。卑职……不敢违命。”

    忠怡亲王冷哼一声:“这事儿可真够荒唐的!”

    他再次看向秦业的尸首,心中不禁感慨:“这秦业已年近七十,身体孱弱,又有病在身,纵然今日不死,也没几年好活了。然而,这般冤死,终究令人唏嘘!”

    他神色肃穆,对着秦业的尸首郑重地拜了拜手。

    死者为大。

    何况,忠怡亲王对秦业有所了解。

    就在不久前,忠怡亲王还对泰顺帝提过秦业。

    盖因,景宁晚期的大庆朝廷腐败严重,清官难觅,泰顺帝立志铁腕治腐,整饬吏治,对清廉之官推崇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