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令他心尖颤抖。

    “其实你可以把我看成是两个人,一个是从前的‘我’,那个‘我’已经死了,一个是现在的‘我’——全新的、脱胎换骨的‘我’。”

    全新的......脱胎换骨的......

    肖政认真地看着安婳,熟悉的眉眼,展露的却是跟从前截然不同的神态,鲜活动人......

    他喉结滚动数次,最终只溢出一个“嗯”字,轻缓而坚定。

    从这一刻起,肖政的心里萌芽出了一种陌生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长出坚实的根茎和藤蔓,蔓延至他身体的每个角落,甚至灵魂。

    安婳见他额头冒汗,将搪瓷缸喂到他嘴边,“喝点水吧。”

    肖政的视线从她雪白细嫩的手指上划过,埋头,大口大口喝起来,像是渴到极致。

    他的脖颈粗壮,被太阳烤得汗涔涔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不断起伏,汗珠子顺着脖子流下,隐没入背心底下的鼓囊囊的胸膛。

    安婳水眸轻颤,她还是头一回发现,一个浑身是汗的男人散发的不是臭烘烘的味,而是荷尔蒙的味道。

    要不,今天晚上让冬冬一个人睡了?

    “爸爸,我也要喝,给我留点!”冬冬抿着干渴的唇,着急地看向他爸。

    安婳失笑,“别抢别抢,喝完了我再去屋里给你们倒。”

    等到爷俩都喝饱,锄草就更起劲了。

    特别是肖政,像头上了发条的老黄牛,干个不停,一个中午就将前院后院都翻了一遍。

    等肖政上班去后,安婳才想起来,他还没跟她介绍邻居们的情况。

    不过不甚紧要,安婳自己琢磨了一会,也拿出了一个方案。

    她去服务社买了一斤半槽子糕,分成三份装,又找出1盒从省城带来的包装精美的饼干。

    她只拜访师长家,政委家,参谋长家,副政委家,这几家也正是住在她周围的几户。

    首先去的是师长家,带的是饼干。

    安婳叩响大门,过了一会,才从里面传来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