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觉得很奇怪,很不舒服,在城市中心徘徊,几乎是在县令官邸的阴影下,周围都是衣着华丽的凡人和低等修士。这让她手指发痒,心跳加速。她内心深处仍然希望他们经过的每个警卫都会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扔出去,尽管她的修为超过了他们经过的那些身穿盔甲的男女,除了极少数。相比之下,秀兰在街道上走来走去,仿佛她是这些街道的主人,傲慢地盯着那些目光停留在她面纱后面可见的伤疤上的人。

    尽管凌琪心里一直有不安,但这个晚上还是很有趣的。她们闲聊着,在各个商店里徘徊,争论着小事情的优劣。秀兰买了几瓶香水,还哄骗凌琪买了几条新丝带系在头发上。这些都很简单,但凌琪很难舍得花这笔钱。她已经不再那么在意钱了,她们在进入市场之前就各自用一两块石头换了满满一袋叮当作响的银子。

    “你睡着了吗?”秀兰干巴巴地问道,打断了她的思绪。“水真的能让人如此放松吗?”

    “当然没有,”凌琪回答。她上一次睡觉是在四天前,在真贵的火堆外的花园里小憩了一下。她没时间做这种事。“我只是在想今天买了什么。”

    “那些丝带?”秀兰走到浴缸边上坐下,双腿悬在半透明的水中。“我告诉过你,它们会很适合你的眼睛。不过,如果你想披散头发,你就得多注意自己了。”

    “我知道。”凌琪哼了一声。即使现在,没有了某些特殊的油,她的头发也容易变得乱糟糟的。“这不公平,”她抱怨道。“你的头发总是那么闪亮、那么直。”

    “嗯,当然了。”秀兰笑了笑。“不过我已经打理头发很多年了,”她补充道,抚摸着长长的黑发。“你知道吗,”她开始说道,用挑剔的眼光看着凌琪,“如果你减少拉直发器的用量,也许可以弄出一点卷发。看起来会很好看。”

    “也许吧。”凌琪含糊地回答道,她不太愿意花时间试验以获得看起来不错的效果。只要让她的头发和其他人一样就足够了。

    “只是建议而已。”秀兰漫不经心地说着,滑入水中,毛巾留在了边缘。凌琪注意到她小心翼翼地把缠着毛巾的手臂放在水面上。

    “……那你感觉好些了吗?”凌琪小声问道,她不太想提起这些事情,但她觉得不管这些,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秀兰用一种激动的眼神看着她,她坚定地迎上去,没有退缩。“我已经习惯了。大部分情况下,”她的朋友回答道。“尽我所能。这是值得的。”

    “那就好,”凌琪同意了,对女孩语气中有些脆弱的表情忍住了不笑。“但我指的不只是身体上的东西。我想……”凌琪沉默了,努力想着措辞。“……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这一切?”

    秀兰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着水里。凌琪没有再追问,希望自己没有冒犯到这个脾气暴躁的女孩。

    “妈妈对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秀兰开口说话时,声音很安静。她听起来不像凌琪认识的那个夸夸其谈、自信满满的女孩。“爸爸……我想爸爸理解。但就连他也认为我做得太过分了,我赌博太多、太放肆了。”

    凌琪没有说话,让她的朋友弄清楚她想要说什么。

    “这还没有考虑到如果范宇有骨气的话他会怎么说,”她更加恶毒地补充道。“我知道我已经违背了礼仪——我非常粗鲁无礼……我就是不能让自己在乎!”秀兰周围的水沸腾了一会儿,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能说我真的明白了这一切,”凌琪慢慢地说道。她最近开始理解贵族的行为举止,因此在理智层面上理解了这些。不过,她并不像天生贵族那样具有这些特质。“你以前不是常说女士要保持镇定,即使你不喜欢这样吗?”

    秀兰进一步沉入水中,脸色阴沉。“是的,不是吗?在妈妈的课上,我总是个差生,”她苦涩地说。“燕梅姐姐在这方面比我强。”

    凌琪愁眉苦脸的说道:“我觉得这几个月以来,你的耐心越来越少,这也不能怪你。”

    “这可不只是发生了这件事!”秀兰指着她那张伤痕累累的脸,激烈地反驳道。“自从我来到这里,我似乎已经忘乎所以了,完全不顾母亲教给我的帝国女人应该如何表现。”她耷拉着肩膀。“我有时表现得比野蛮人好不了多少。这就是为什么简突然拒绝我的原因吗?”

    “我不这么认为,”凌奇不自在地说道。“我认为……他只是想更认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