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姜扶桑听不见狰狞扭曲地躺在地上那些人的哀嚎声,也听不到耳畔海风吹过的声音。

    她看见戎狄动了动唇,低沉的音调化作一缕丝线飘进她的耳朵。

    “你看,我没有食言。”

    他说会帮她找到徐放,他真的找到了。

    姜扶桑蓦然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戎狄面前的,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唇角和脸颊上一道还在流血的伤口,她颤抖着伸出手。

    她想摸一摸他。

    戎狄却往后躲了躲,声线沙哑:“别碰,脏。”

    “不脏。”姜扶桑哽咽着说出两个字,不由分说地用手抚上他没受伤的那半边脸,一点儿不嫌弃的用指腹拭去鲜血,“擦一擦就干净了。”

    心脏像是被针密密麻麻地刺着一般,痛得她喘不过气。

    看见他拼尽全力护着徐放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意识到,戎狄在她心里终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如果今天交换位置,是徐放在拼尽全力保护戎狄,那对徐放,她只会感激。

    但现在,看见这个男人受伤受苦,她会心疼,会难过,甚至会自私地想,他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她只在乎他能不能安好……

    这些感情已经不受她的左右和控制,从前一直是她在刻意压抑忽视,给自己洗脑,她对戎狄早就死心了,连她自己的心都厚厚地铐上了枷锁。

    有些情意,只有在危急关头才能认清并接受。

    她爱戎狄,很爱很爱。

    听到救护车的警铃声,戎狄才松了一口气,盯着姜扶桑的眼睛里仿佛又星辰大海:“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好,等你醒了,我有话和你说。”

    戎狄气息虚弱地点头,尔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戎狄和徐放都被送去医院做了全身的检查,徐放的左手手臂轻微骨折,全身上下多处软组织挫伤。

    戎狄腿上的伤更严重些,医生说他未来一段时间内最好都卧床修养,否则这双腿,最多用到四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