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卿顺势坐到小几旁,解开手上棉布,自己处理伤口。

    棉布沾了血与伤口处的皮肉粘连,每撕扯一下宛若生剥皮肉,

    饶是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提前紧咬牙关,却还是有低哑的痛呼声从齿缝溢出。

    “嘶!”

    “唔......”

    压抑的低吟从身后传来,贺锦书荫翳的眸光有一寸龟裂,心猛地一颤,

    他背对着陆言卿微微侧首,

    余光所及,女人眼尾绯红,别扭地用受伤的手指一点点扯下带血的棉布条,

    每撕一下,身躯就跟着一颤,仿佛痛极。

    “嗤!”

    他抵眉冷嗤,

    这点疼与他曾经所承受的疼比起来算的了什么?

    那年,他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成为宫中卑微的小太监,

    之前敬着他的皇子公子们陡然变了脸,人人都想踩上他一脚,

    而这些人中,就有他的青梅竹马,陆言卿,

    曾经追在自己身后的玉人,穿着华服被人群环绕,一次又一次想出惩罚自己的主意,和她背信弃义的父亲一样,冷血恶毒。

    他该恨她的。

    “唔......”

    痛呼声将贺锦书飘远的思绪拉回,他紧抿着唇,用余光暗暗留意陆言卿的动向,

    才扯下一只手,她就虚脱地靠在椅背之上,

    细软的额发被冷汗浸湿,卷曲着贴在几乎透明的玉面之上,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