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培南并未在电话里多安慰许菀,甚至阔别四年,他的语调听起来好似也并无太多的激动,依然平静镇定。

    但莫名的,随着薛培南温和平静的声音响起,许菀的心也好似跟着平和了一些。

    她亦是这样坚信,圣音绝对不会有事的。

    当年老爷子去普济寺为圣音取名求问,老和尚的那些话,只有萧家最核心的这几个人知道,就连云嬗,因着她年轻性子又没心没肺,老爷子都专门叮嘱了不要告诉云嬗太多,因此许菀知道的也并不多,但仅仅一条,女儿命格贵重,一辈子福禄双全,这一句也就足以让许菀安慰了。

    她虽然并不迷信,但有些时候,这些玄学却能安抚人心。

    迦南刚才大哭了一场,似乎情绪发泄出来,人的神经就没那么紧绷,许菀劝着她少吃了一点东西,迦南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许菀自己却没有胃口,圣音是她的女儿,迦南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她不忍让迦南再陷入自责中自虐自己,只能强撑着安慰她。

    但一个人的时候,许菀还是忍不住狠狠哭了一场。

    再怎样自我安慰,圣音也不过是个刚要满四周岁的孩子,这么小的孩子,没办法自保,也没办法自救,她的生命实在是脆弱的可怜。

    许菀在深夜接到了萧靖川的电话。

    彼时,萧靖川所坐的车子正疾驰在位于西北的一个贫瘠荒凉的小县城里。

    听到萧靖川声音那一瞬,许菀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再次崩溃了。

    “菀菀。”

    萧靖川的嗓子哑的厉害,几乎难以发出声音。

    许菀的泪不停的往下掉,她一句话都没说,而强忍着的哽咽,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失控的啜泣。

    “菀菀,你放心,我一定把女儿好好带回来,你相信我……”

    “萧靖川……圣音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回来给我们娘俩一起收尸吧!”

    许菀哭着挂了电话,将手机狠狠扔在了一边。

    萧靖川随着颠簸的车子微微摇晃,车窗外,一弯月牙冷森森的挂在那里,入了秋,天气就开始冷了,圣音被绑走的时候,还穿着练功服,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萧靖川不敢想起女儿,这分开的四天,他一秒钟都睡不着,合上眼,就能看到圣音的模样。

    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