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的脸色好了很多,或许真的是晕船的原因。

    “我们这次进城住在高家客栈。”张恪话一说完就发现罗士信双手一紧。

    “掌柜姓高,胖胖的。”张恪抬头看着罗士信,“我们能出城是老高带我们走的地道,每人收了十两银子。”

    罗士信的手突然松了开来,脸上似乎有憋不住的笑,“道上的规矩不能乱。”

    张恪点点头,“他让我捎了些东西过来。”

    说完把刘黑闼提前放在帐篷里的枪套和盔甲包拿了过来,递给了罗士信。

    摇曳不定的灯光下,罗士信一把抓过枪套和盔甲包,紧紧地抱在怀里,嘴巴翕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恪没有说话,悄悄地起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让罗士信单独呆一会儿或许更好。

    想像中的哭声或是叫声一直没有出现,但是这种无声却更让人压抑难熬。

    张恪恨恨地四下看看,此时此刻,他需要一支香烟,可惜这是隋末,没有。

    于谟悄悄凑了过来,指了指帐篷,意思是没事吧?

    张恪摇摇头,有事没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别人的安慰和劝说只是清风拂面,对人的内心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走,睡觉去!”张恪拉着于谟找了个背风处,裹紧羊皮大氅,盖上毛毡,总算在寒冷的冬夜里躺了下来。奇怪的是事情发生了,就在他躺倒以后,却惊奇地感觉到,系在腰间的赤玉腰带竟然在散发着淡淡的暖意,温暖着胸腹之间莫名舒服,在莫名的惊诧中,很快在寒冷的冬夜里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的寒冷把张恪从睡梦中叫醒,才发现毛毡竟然全被于谟给抢了去,只裹了一件大氅的他自然就被冻醒了。

    可是腰腹间却仍温润如初,没想到这赤玉腰带竟然有如此神效,平时没什么,在这个时候真的成了个保命的宝贝。

    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冻僵的身体慢慢恢复了热力和活力。

    他几步来到昨夜搭的帐篷跟前,掀开一块毛毡钻了进去。

    罗士信抱着大枪和盔甲睡得正香,借着晨曦的微光可以看出来,脸上有泪痕,但是眉目间已经不再沉郁。黑色的大枪和盔甲显然是有故事,但那是罗士信的故事,只要他不说,张恪是不会去追问的。

    罗士信身上有太多的故事,张恪已经读懂了一些,但是剩下的他却不愿去猜。

    因为他知道,不管罗士信做什么,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帮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