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要为难奴婢了,您若是不喝,大人怪罪下来,奴婢可承担不起。”丫鬟手腕处裸露出来的鞭痕赫然在目。

    苏杳有些心软,她想起曾经伺候自己的丁香,在她被抓回来的那个夜晚,陆怀瑾为了让她长记性,特意当着她的面,让人将丁香活活杖毙了。

    她闭了闭眼,“拿来吧。”

    说着,她一把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尽。

    丫鬟递来白色的锦帕,苏杳接过掖了掖嘴角残留的药汁。纯白的帕子被丢弃在托盘上。

    苏杳缓缓开口:“你叫什么?”

    “奴婢名叫春桃。”

    “春桃?”苏杳上下打量了这个丫鬟一番,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秀。不用多想,这定是陆怀瑾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

    春桃从一旁的小几上取来一碟梅子,“大人说姑娘怕苦,特意准备了这些蜜饯,吃了就不苦了。姑娘,这些都是大人特意为您挑选的,有杏干、梅子,还有……”

    春桃继续道:“大人还关照,说他一有空就会来陪姑娘的。姑娘真是有福气之人,奴婢看得出,大人对姑娘是极为珍重的。日后姑娘若是能诞下大人的子嗣,说不定就能被接回府里,抬做姨娘,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归宿呢。”

    陆怀瑾的这点施舍在别人眼里,居然是天大的恩赐,莫大的宠爱,她翻了翻白眼,谁喜欢谁拿去好了,她苏杳可不稀罕。

    苏杳不求富贵,只盼寻到自己的亲人。

    她曾是尚书府的千金,可因家中出了事,男丁都充了军,女眷被卖入教坊司。

    她的母亲、姐姐都死在了那里。

    是她从小敬重的陆怀瑾救了她。

    她是该感谢他的,可她又如何能接受自己当作长辈之人,对她做那样的事,夺了她的清白。

    从此他们之间就剪不断、理还乱,纠缠又不清。

    她后来才明白,自己不过是出了狼窝,跳入虎穴。

    她不愿在教坊司做那朱唇万人尝的玩物,亦不愿做他一人的禁脔。

    惆怅之意爬上眉间,苏杳不愿再去想。

    “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