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着霍念慈问道:“福安,你有什么话好说?”

    霍念慈一听皇帝问她,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义愤填膺地道:“官家,您是不知道,这杨氏抗旨不尊,实在可恶至极!像我这等嫉恶如仇、遵纪守法之人,如何能容?唯有大义灭亲,才能向官家表示我的赤胆忠心!”

    皇帝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问道:“这么说,你是认了这杀人的罪了?”

    旁的人也没有想到霍念慈竟然这么容易就承认了,难道她不知道,当街杀人是多么恶劣的事情吗?

    但是,嫉恶如仇、遵纪守法、赤胆忠心一类的词,由她嘴里说出来,真的不是来搞笑的吗?

    “认啊,为什么不认?这有什么不可承认的?”霍念慈一脸坦荡的面对着众人或猜忌、或打量、或这或那的眼神,“不过……我的罪我认,但是杨氏抗旨不尊的罪,她也得认吧?还有沈尚书,你府上出来的小妾,抗旨不尊,你是不是应该得担个治家不严的罪啊?”

    不等沈明远辩驳,霍念慈继续说道:“我好好的大喜之日,让你家的小妾给毁了,成个亲,你让我见血,是你不满见到我与沈将军相亲相爱呢,还是有人别的什么人见不得我好?”

    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任是谁都听得出来,霍念慈这是再借着沈明远说太子呢。

    秦王一听这话,就立马跳了出来,跪地对着上首的皇帝哭诉道:“阿爹,儿子先前就说了,您不能将念姐儿赐给沈将军,念姐儿这样的身份,她就只能随便找个农家子弟嫁了,与朝中官员有关的人家,都不能嫁。不然,儿子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儿子真的好委屈啊!”

    叫完屈之后,秦王直接就将矛头指向了楚王跟太子,继续哭诉道:“两位哥哥,若是恼怒沈将军得了殿前司都指挥使的位置,你们该找阿爹才是啊,又不是念姐儿求阿爹将这位子赐给沈将军的,你们作何要为难一个姑娘家?”

    秦王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王、太子、包括吴王,脸色俱是一变,此时皇帝看向他们几人的目光已经浸满寒霜。

    秦王还在哭诉,“便是我,你们平常为难为难,便也罢了,我知道,我不该娶了霍氏,也不该托生到……”

    楚王怒喝一声,打断了秦王的哭诉,“老三,就算是胡说八道也要有个度!”

    太子觑着皇帝的神情,没看到发怒的征兆,便也说道:“是啊,老三,你我兄弟之间,就算是有什么误会,你跟哥哥说就好了,做什么非要闹到阿爹面前来。”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清风,突然看向太子,问道:“杨氏扰我婚仪之事,当真是因为我得了殿前司都指挥使的位置?”

    沈清风自嘲一笑,接着道:“不过一个官位而已,殿下们若是想要,跟我说一声就是,何必毁我婚仪呢?我这辈子也就娶这么一回妻,殿下们连这点脸面也不愿给我留了吗?”

    皇帝没看沈清风,只望着太子几人道:“一个官位罢了,等我死了,你们爱给谁便给谁。但是现在不行,我还没死。”

    皇帝话一出口,从太子开始到缩在角落的所有朝官,纷纷下跪请罪。

    皇帝听着一声声的“陛下息怒,我等有罪。”

    看着一个个跪在他脚下的人,从太子一直看到朝臣,满堂十几个人,皇帝的眼神晦暗不明,冷声道:“既然有罪,那就罚吧。”

    堂下跪着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从太子开始往下全部受罚,就连围观的魏相等人都罚了一个月的俸禄,好在这些大人们并不靠俸禄吃饭,这点儿钱还是罚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