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钟情贞玉皇后之故?”

    周子熙轻轻点头,肃肃道出顾孟祯所作所为。

    “小师妹所言,是也。”

    “他一面希望自己,重情重义,为心爱女子守身;一面又想谋求龙座,改天换日。故而搜罗天下,寻来我们至此,利用我们的孩子,争权夺势,用罢便除,凶狠无道。”

    “一开始,是当今太尉冷大人,受其惑言,帮他打造深林幽境;而后,便是铜事丞安大人,鞍前马后,为他奔波来去。”

    姜珞向来乐天安命,回想这些往事,亦是嘴角垂落,不见一点笑颜。

    “早年他们合作,冷大人居铜事中相一职,皇上年轻未仕。正如子熙贤弟言之,皇上先是引导冷姑娘入局,而后荧惑冷大人,欲夺大位,必要集合多方之势,招抚方法,当属联姻,最有成效。”

    “他欺言,立志要等冷姑娘年满二十,非她不娶,所以,至多只能纳妾,以作联姻。可是,宠幸妾室,难免对不起冷姑娘。此话一出,冷大人心甘情愿,跟随谋事,并花重金,打造此地,帮他养着我们,为其后院之用。”

    他落目茶杯,眸底若有似无,波澜潺潺。

    “新衡兄与我,便是最早一批,安身宅院之人。”

    “犹记当时,我们共有二十人,被他安排,夜宿顾府北堂居,亲近后院女子。然而,瞒天过海,难乎其难,转眼便有几人,不慎泄露身份,被他的妾室发现破绽。他觉察不对,毫不犹豫斩草除根。就这样,最初的二十人,只剩下我们二人。”

    不知何时开始,他眸意覆上一抹惊惧,恍若身临其境,回到过去,眼睁睁看着严酷之景,孤弱无能为力。

    “紧接着,皇上又寻来不少人,可想而知,大多不能幸存。直到后来,子熙贤弟来到,极尽智谋,筹划全局,使得皇上行事顺利,我们方脱大难。”

    曹新衡啜一口茶,沉郁不悦。

    “是啊,多亏周贤弟,不然,我们尽皆不能保也。”

    周子熙面容谦顺,不失冰洁高雅。

    “生而为人,岂可见溺不救,袖手旁观?二位兄长言重,小弟不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既为保全各位弟兄,也为自己苟活,不是什么高尚作为。”

    宁云溪自心底,涌起一阵恻隐不忍。

    “四师兄,诸位先生,着实受苦。”

    周子熙宠溺而视,浅浅展露一个笑颜。

    “饱食无忧,还算惬意,小师妹勿要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