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陈叶原本在谢禧面前站着,可这样他高谢禧许多,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髻,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林陈叶突然很想看见她的神情,是生气,还是羞怒。

    他的手顺着谢禧的肩膀滑落,身体也随之动作,半跪在谢禧跟前!

    若是胡御史突然进来,看见这一幕第一反应便是跪下,第二则是嚎啕大哭,哭诉陛下意志不坚,耽于美色;哭自己不堪为师,没有教导陛下动心忍性;哭谢觉长兄为父,没有做好表率。

    谢觉:?管我什么事,从没有感到如此无辜。当今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皇后殿下,难道还不能表现我身为兄长的教导结果吗?

    可如今这里没有胡御史没有谢觉,只有两个对此见怪不怪到稀松平常的宫女。

    林陈叶看着文弱,实际腰细腿长,衣衫下掩映的肌肉喊不含糊。可现在他半跪在谢禧身前,成了一个仰视的姿势。

    从谢禧的角度看来,看见林陈叶被烛光染上温暖色彩的肌肤,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庞。

    当真是一心一意,坚定不移。

    两个人无声的僵持,上位者甘心匍匐仰望,下位者冷眼旁观不声不响。

    明面上看来是这样,可事实便是眼见为实吗?

    谢禧盯着他痴迷的眼神,发出一声嗤笑。

    林陈叶一挑眉,“看我这样,很好笑?”

    “妾哪里敢呢,妾只是想起汪美人了。”

    自从进宫之后汪美人欲见林陈叶而不得,只消沉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便梳洗打扮来了不秀居外,声称要拜见谢贵妃。

    彼时谢禧别说是不秀居,便是方寸之地的寝殿也有多日不能出,这时候别说是个大活人要见她,就是条不会说话只会冲她摇尾巴汪汪叫的狗,她也得命人夹道欢迎,大摆宴席迎接它的到来。

    谢禧刚说快把人迎进来,给我更衣,林陈叶眼都不抬一下,说不见,让人给撵走了。

    谢禧当即就生气了。

    人家是来拜见我的,你说不见就不见,凭什么,难道除了你我还不能见别人了吗?

    她到底是来见谁的你心里不知道吗?

    不管她要见谁,我现在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