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费时费力,生态监测部门,动植物保护中心,动物保护协会逐步到位,蒋森进山去几个疑似有秦草出现的地方做实地考察。

    他也问了王学方小老虎第一次出现的地方。

    灭绝三百多年的野生华南虎出现了,他同样希冀已经灭绝的秦草也能奇迹般的重现,这是他忍不住关注小老虎的原因之一。

    除了山脉的地图,蒋森手里还有一张画,是他考察古书里的文字描写,按字绘图画出来的。

    皮色深灰,茎杆皱皮绒毛,单叶互生,花单性,雌雄同株,花瓣呈梨形,粉色,子房于花序托合生,长于十一月,整体植株成毛团状,现在正是秦草生长的季节。

    最近这一年他投入了很多的资金寻找这种草,甚至是重金悬赏,但钱花出去,无一都是石沉大海。

    蒋森在丛林里搜寻,纸张上被划掉的坐标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了小老虎曾经出现的地方,这是最后一处了。

    是在喜马拉雅山脉下,离两国交接不远的副山山坡上,虽然是常绿阔叶雨林,但这里有一片罕见的草坪地,因为气候的原因,哪怕十一月了,上面依然开满了格桑花,红的,粉的,白的,紫的。

    一望无际的花田绵延到森林深处,微风吹过,山坡上轻荡起了彩色的浪花,沙沙沙地寂静安宁,配着清灵的月光,神秘幽远的星海,当得起人间盛景四个字了。

    但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东西,他既没发现那两只大老虎的遗骸,也没有找到秦草的踪迹。

    藏南是唯一有可能出现秦草的地方。

    蒋森几乎没把这一片山坡翻出一个盖来,从一开始的心存侥幸,到绝望,再到麻木,最后气喘吁吁地仰面躺在了草坪上。

    各项医学指标都表明阿宁会在三个月后停止呼吸心跳,失去生命体征,在沉睡中彻底死亡。

    而三个月,对于一个科研项目来说,甚至不够确定分析方法和研究方向的。

    蒋森手背盖在了眼睛上,脸色煞白,浑身无力,好似这七年来没休息够的困意和疲倦都一齐涌上来了,他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身为一个生科研究员,他知道要找一种已经灭绝几千年的植株,就等同于大海捞针,这海里甚至可能没有针,他来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把能想到的办法都尝试了一个遍,最后这一根稻草都断了以后,那种绝望和疲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茫然,依然是灭顶的。

    “滴……”

    夜半三更通讯器响了,蒋森一怔,拿起来看了。

    是一条语音短信,隐藏号码,看

    不出归属地和号码信息。

    蒋森心里愕然,从草地上坐起来,心里生了警惕,四下看了看,打开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