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钰时不时摸一下被碰过的嘴角,撑着脑袋傻乐。

    “好好复习。”谢拂随手拿了张白纸卷成筒,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少年眨了眨眼,只觉得面前的书本干涩枯燥,怎么也学不进去了。

    他搂住身边纤细的胳膊,小声抱怨,“学姐在旁边根本没办法认真复习。”

    虽说是背书,结果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的都是那几句,复习效率为负数。

    谢拂见他委屈哀怨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揉了揉他的头道:“那我走?”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明钰任由她把自己头发揉乱,棕瞳水润漂亮,直直盯着她,“学姐又欺负我。”

    谢拂确实是很爱逗他,他脾气温和乖顺,让她无端想起小时候养的一只曼基康,就连生气都像在卖萌。

    “不打扰你了,我就是刚好顺路过来看看你,马上还得去工地一趟。”城茂旗下的子公司之一富云地投最近刚出了个岔子,信访办那边来函,收到农民工集访,要求十五个工作日内解决拖欠工资事宜。

    谢拂也是临时接到总部通知,派她过去看看情况。

    楚明钰倒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反而很识大体的点点头:“公事要紧。”

    “乖,过几天带你出去玩。”谢拂伸手把他翘起的卷毛压平整。

    要去看的现场在城郊,离市区大概二十分钟路程,不过有传言不久后会开通直达地铁,所以房价也在飞速上涨。

    “富云可是个香饽饽,里面盘根错节,谢家多少人都盯着这盘肉。”想起段沉楼意味深长的话,谢拂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谢家祖辈早年间赶上下海经商的浪潮发家,后来做起了船舶生意累积了一定资本,又回到A市发展。

    算命的说,如若将近亲都扶持起来,谢家则会福佑延绵。

    谢拂不信这些,耐不住谢老爷子听进去了,偌大的集团上上下下都塞满了亲戚。她甚至都不用猜,就能想到这笔工程款被挪用了。

    “你一个人去?”段沉楼听到她要独自前往的时候,皱了皱眉,语气不由得加重。

    谢拂看了眼挡风玻璃前漫天的飞沙,还有逐渐清晰的人群,莫名有些不确定了,“段沉楼,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还没等段沉楼说话,扬声器里突然响起玻璃破碎的爆鸣。

    “你就说这钱我们什么时候能拿到,大家上有老下有小,就等着这点工程款回家过年!”为首的中年人提着一根废弃钢筋,往地下一扎,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