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黑漆漆的,他按了下开关,没有反应,大概是停电了,占鑫想。

    护身符还攥在手心,占鑫稳了稳心神,想去客厅看一眼。没走几步,腰上被一只手抱住,刺骨的寒意倾透骨髓。他被吓得说不出话,任由那个东西把他往床上带。

    是个人形,占鑫借着闪电,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看脸还是好看的,下三白平视时会显得温顺,漆黑的瞳孔像两颗玻璃珠子,整张脸白得反光,嘴唇鲜红,像那些怪物嘴上沾得鲜血。

    占鑫忍不住全身缩起来,用惊恐的声音一节一节的问:“你……你是谁?是……是人……是鬼……”

    他听到那个东西笑了一下,接着手腕上传来冰冷的触感,它说:“哥哥,你看?”

    它的声音好像带着蛊惑性,让占鑫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接着便看到了让他大声尖叫的一幕——

    伴随着外面的闪电,那个东西显现出了原本的面目半——张脸都烂掉了,鲜血淋漓的深红色肉块附着在森森白骨上,身上穿着破旧的校服,裸露在外的皮肉翻涌,一条条血管清晰可见,正中央的胸口空空如也,心脏荡然无存。

    ”你觉得我是什么东西?“它问。

    占鑫说不出半句话,一味地缩在角落,那个东西很快恢复了之前的面貌,俯身把脸凑到占鑫身边说:“其实我已经死了十五年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了吧。”

    “那,那你……”

    占鑫缓过劲来,“那你干嘛找我?你死的时候我也没多大,又不是我害的你,找我有什么用?!”

    张折华笑着,他牵起占鑫的手,在对方惊惧的眼神里把护身符直接烧了,接着一个吻落在作家的手心,说:“因为我死之后,只有你每次会给我上坟烧纸,所以我来找你啦~”

    占鑫听到这里才想起来这个东西是谁,“你……你是张家早死的儿子?”

    他家和张家是邻居,很早的时候一起住在乡下,占鑫五岁的时候张家的儿子出生,结果不知从哪来了个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命中带煞,会克死全家老小。张父深信不疑,就听了算命先生的话,把孩子送到了别人家里,偶尔会去看一眼,再给点抚养费。

    收留张折华的是一个屠户,杀气重,听说可以镇住他的煞气。但适得其反,屠户养张折华到一岁,张家不知怎的就断了抚养费,也不说把孩子接回去。找张家几次无果的屠户便把气撒在了张折华身上,开始全家虐待张折华。屠户的妻子没事就用木棍打他,平时也没有好饭吃,只有等屠户的孩子吃剩下了,张折华才有的吃。

    因为营养不良,张折华从小就瘦瘦小小的,看着就好欺负。屠户的孩子也经常伙同周围的孩子一起欺负他,不是被扒了裤子绑在树上,就是被他们尿在身上,或者被迫吃泥巴虫子。

    到了张折华五岁那年,屠户的儿子行为越来越过分,有一天张折华迫不得已反抗了一下,却遭到了屠户儿子和其他几个孩子更加疯狂的攻击。暴力和血液能刺激人的神经,让人更加兴奋。棍子打断了就用砖头,砖头拍碎了就用烧火的火钳,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张折华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声息,头上多了个窟窿,全身上下没一处好肉,胳膊大腿都断了,鲜红的肉衬着森森白骨,泥土地逐渐被鲜血染红。

    几个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屠户儿子先跑了,其他人才如同惊弓之鸟,四散逃开。

    屠户知道后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对儿子的宠溺以及骨子的自大占了上风,为了让儿子放心,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杀猪的尖刀把张折华的心挖了出来,用油煎了下酒。

    吃完心,屠户又把剩下的肝、脾、肺和肾都挖了出来,再把张折华用铺盖随便一卷,丢在了后山的垃圾场里。他做这种事没避着人,有人看到了那么全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