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摇头,说道:“不送。”

    关飞白坚持说道:“你就送我到院门。”

    陈长生说道:“不要。”

    他送关飞白到院门前,会被很多人看见。

    关飞白就是想要人们看见。

    陈长生不想把离山拖进这滩浑水里,所以坚持。

    关飞白想了想,说道:“那我走了。”

    陈长生说道:“谢谢你。”

    关飞白向院门走去,没有回头,摆手说道:“不客气。”

    ……

    ……

    唐棠回了汶水,折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朝廷方面自然不会忘记这位狼族年轻强者,清吏司的密谍一直没有停止对他的搜捕,却始终一无所获,就像王破一样。

    北兵马司胡同里的那座庭院,已然修复如初,平整的地面覆着新鲜的泥土,只等明年春日植上一层草皮。

    夜色最深的时候,地面上结了一层冰霜,泥土深处传出极轻微的磨擦声,仿佛蚕在啃食桑叶,仿佛是无数蚯蚓赶在寒冬之前拼命地向地底钻去。

    秋意最深时,便是冬日至。

    南北合流的庆典顺利地结束,各使团却没有离京的意思,因为教宗的病一天比一天更重。

    庭院里,周通看着凋寒的海棠树,喃喃说道:“到时候了。”

    对有些人来说,是时候了。

    城南茶楼里的那位帐房先生与东家掌柜伙计一一告别,出门而去。

    短短十余日的相处,竟让整间茶楼的人,从东家、掌柜到最普通的伙计,都对他生出依依不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