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谧轻叹一声,把不切实际的幻想都赶出脑海。

    “诶,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许灵均靠在床头,单手撑着脑袋,垂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描摹她胸口的纹身,低头亲吻她最靠近心脏的地方,突发奇想,“我也纹个图案怎么样?纹只小蜜蜂,在……手背上?你喜欢这儿。”

    容谧笑了。大概是心脏离他的嘴唇太近,听到这样的情话很难不被触动,“那你要怎么跟粉丝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许灵均无所谓道,“我纹个图案还得让她们高兴才行?我也就哄哄你。”

    他的舞台从不是为了讨好粉丝而做的,也不愿意迎合大众喜爱的热点。他的舞台只想用来表达自己。

    曾有人说过许灵均是Crush的灵魂,一点也没说错。每一场舞台方案讨论下来,最后采用的都是他的灵感和创意。每一场演出里,也是他付出的心血最多,期望最高。极尽追求完美,所以常把自己搞得很累。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男团出道的形式正火,他完全可以solo出道。那是他为数不多被迫妥协的时刻。起初家里不支持他入行,从练习生时期起就没给一点帮助,反倒施加了不少阻力,连出道都比旁人更加艰难。

    可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发光的,只要他自己想。任何阻碍都无法挡住他。从无到有,今天的一切是他亲自摘到手里的“未来”。

    他身边的女孩从一开始就在,一路亲眼见证着他走到了今天。

    他从不对某个人说爱,长这么大以来,即使对父母也没说过类似的字眼——这个道理本就是他从父母和周围人失败的感情里学到的。爱是矫情又善变的东西,放在人身上尤其不牢靠。所以他能断言自己热爱舞台,爱吃甜食,爱一些永恒不变的东西,唯独不会把爱寄托在活的人身上。

    比起不会,不如说他根本不信。人类的爱引人沉沦却短暂易逝,正像“crush”,像他的父母,像他身边的每一对立下誓言又各自出轨的“爱侣”。

    与其许诺一生又轻易打破,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彼此套上虚伪的枷锁。

    但他知道自己一定很喜欢容谧,在与他有过交集的人里,容谧是特别的一个。所以在她情绪不佳的时候,他也愿意偶尔低头哄一哄,换了是别人早被他一脚踹出门,爱去哪去哪了。

    容谧感觉得到这份“特别”。她为此付出了很多,也因此在接受到这份回馈时,过往难以言说的艰辛便统统都可以甘之如饴。

    “再过一个月你就要过生日了吧。”许灵均懒洋洋地问,“想要什么?”

    “没什么要的。”容谧想了一阵,开口时声音有些紧绷,“我父母退休后回了老家县城,去年过年我工作太忙,除夕都没回家。”

    “今年我想回家去陪陪他们。你要不要——”

    “换一个。”

    许灵均打断道,“我年底演唱会排练,抽不出时间。”

    她沉默了几秒,“那我还要再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