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空气中,同时响起两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一个是衡芜仙君用酒樽砸落了往生镜发出的沉声,另一个则是安宁重重滚落在地的声音。

    寂静过后,殿内响起了小声议论的杂音,他们都朝着山水投去异样的目光,还不忘指指点点的唾骂着什么。

    山水的脸色惨白,她那日在幻境时,因为神识出窍的原因,她和躯壳分离开来,感受不到躯壳的任何感官,更是未曾看清楚向逢对她做了什么。

    她只是以为向逢在喝血,仅此而已。

    可当这画面公之于众,哪怕只是模糊的一个背影,她也觉得胃里隐隐翻滚作呕。

    为什么这样对她?

    为什么……

    向逢僵直着身子,朝山水走去,他往自己脸上狠狠的扇着巴掌,一掌要比一掌响亮。

    “山水,是师父错了,若是你不愿原谅师父也没关系,你跟师父回归墟山好不好?”

    他眸光恳切,喉间隐隐泛苦:“以后就我们两人,师父会对你负责到底,回去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山水沉默着。

    从她有了灵识起,便跟在向逢身边,几千年来,她的生活里也只有向逢一人。

    他对她很好,他会给她买荷叶鸡,会记得她爱吃的糖葫芦口味,会给她挑出碗里的香菜,还会在她生病时给她煮药,甚至会每日给她挽不同的发髻,给她买最好看的衣裙。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她以为他们可以这样一辈子,直到她灵识消散的那一日。

    可安宁出现后,他就变了。

    他变得那样陌生,令她心生恐惧,她再也无法唤出那一声‘师父’,甚至就连看到他,她都会紧张到无法呼吸。

    她从未想过嫁给衡芜仙君,因为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还是她的师父,那个愿意为了她生病时的一句话,冒着风雨去人界买荷叶鸡的师父。

    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境地?

    山水不知道,她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她望着目光诚恳的向逢,终是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归墟山。”

    向逢面容呆滞,高高肿起的脸颊,隐隐泛起了刺痛感。